某微博网友就感叹道:“其实电视剧里映照的何尝不是我们自己呢,酸甜苦辣,生老病死,剧中每个病例都值得让我沉思一会儿,都让我们能够在以后的生活中更加有勇气面对到来的困难,也时刻提醒自己要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。”
不同于刻画专科医生的医疗剧,《谢谢你医生》把故事背景放在了EICU这样一个全年无休、充满紧急和不确定的极端环境下,试图去展现医生和医生、医生和病人、医生和家属,以及病人和家属的四组人物关系。
医生是坚持医术还是坚持人术?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离别?如何帮助因病致贫的患者和患者家属走出困境??这些艰难的抉择,都在剧中一一进行了呈现。
专业,医疗剧之本
从斩获飞天奖的《刑警队长》,到经典悬疑剧《余罪》系列,《谢谢你医生》是导演张睿首次挑战医疗题材。
当《谢谢你医生》的制片人高琛找到张睿时,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这部剧是爱情剧还是行业剧?”得到是行业剧的答案时,他才放心地翻起了剧本。
第三集中,游本昌饰演的商周语言学家陈老原本手术成功,为了写完学术专著,他在恢复期间翻身去捡地上的一支笔,却意外离世。追究医疗责任时,患者孙子指责建议老人手术的医生白术,要求他在葬礼上公开道歉,否则要和医院走法律程序,但认为自己没错的白术坚持不道歉。
最后,是奚美娟饰演的病人遗孀选择理解,才让事情得以平息。
而要想拍好医疗行业戏,不仅要保证戏剧冲突,更要保证每一处细节的专业性。拍摄之前,主创团队专门来到医院学习、调研,观察医生们如何在临床上救治一个个病患。
拍摄阶段,剧组邀请了一个8-16人的医生小组,每天上、下午都会有两名医生和导演一起坐在监视器前面,监督所有的医疗操作、术语台词。大到手术规范,小到日常规范,甚至是一个动作、一个眼神,都要向医生们确认是否真实、准确。甚至出现过拍完之后,另一位医生说不一样,剧组就停下来等医生们探讨,之后再重新拍的情况。
在《谢谢你医生》的急诊科室场景内,到处都摆放了消毒洗手液。每个医生演员在进行一次医疗操作之后,必须要按洗手液洗手,并养成肌肉记忆。如果有演员忘了,这一条就要重拍。
张睿笑称,在现场,医生们和自己一样也是导演,演员表演时不但要过自己这关,还要过医生这关。“我和医生们说,我们完全不了解你们的行业,所以行业的事必须是你们说了算。你们认为肯定不行的,一定要和我说,我们就会换方案。”
双线视角,双向救赎
作为剧中的主视角,两位医生肖砚和白术,也各自完成了自己的成长。
海归医生肖砚在海外做无国界救援时,因为在手术室抢救重伤患者,错过了救治未婚夫的时机,亲眼看着未婚夫死在了自己面前,这也成了她心中最大的梦魇。随后,她离开了伤心地,回到了未婚夫的家乡上海工作,希望去找寻爱人过去的影子。
在急诊科工作的过程中,她坚信医学归根到底是人学。比起病症,医生要更关注病症背后的人,要关心、安慰、理解病人。她告诉白术:“当一个医生面对的不是疾病,而是患者,我们的使命就是陪伴他们,战胜疾病,战胜死亡。”
在关怀病患的过程中,她也慢慢地被人与人之间的真情感动,逐渐与内心的痛苦和解。
作为才华横溢、少年得志的医生,白术则认为医学就是需要保持高度冷静和理性的科学,医生就是要治病救人,其他的不应过多关心。在心外科工作时,他很少顾及到病人的个人背景以及家属的情绪。
调到急诊科之后,他接触到更多更复杂的病例,对医生的责任也渐渐有了新的认知。一位男高中生称自己头晕,而母亲却坚称孩子在装病,拒绝检查。不幸的是,高中生最终因为后颅窝出血离世,他的母亲也陷入了巨大的自责之中。
当母亲询问医生,是否是自己害死了儿子时,白术却善意地说谎,称她儿子的病是由于一种罕见病引发的,即使提前做检查也很难查出。母亲走后,肖砚看着他说:“谢谢你,救了一个母亲的命。”
这两个医学理念不同的人,也在磨合中渐渐治愈了彼此。单纯乐观的白术陪伴肖砚走出了心理伤痛,而关注人学的肖砚也让白术有了更多温度。
选角上面,导演张睿看中的也是杨幂、白宇和角色的极高契合度。
“肖砚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,小幂生活中就是这样一个人。不熟悉的人会觉得她特别冷艳,但熟悉后会发现她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人,特别爱开玩笑,对组里的工作人员也都特别细心。小白也是,不熟悉的人会觉得他比较难接近,因为他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,话不多,也不怎么爱出门,但他身上有西北汉子的耿直、简单和纯粹,和白术很像。”
剧中,杨幂和白宇一改之前靓丽的形象,没了精致的发型和妆容,80%的戏份都身着经典的医生白大褂。
在定妆时,为了贴合医生没时间化妆的职业特性,张睿甚至三次要求化妆师减少妆感,杨幂开玩笑说:“要不就直接不化了。”
拍摄现场,杨幂和白宇的休息区就在导演的监视器旁边,张睿总能听到两个人练习台词的声音。他们不仅仅要背下大量的专业名词,还需要把这些名词调整成更自然、生活化的语气。坐在导演旁边的医生听到两个人练习的台词时,也总是肯定:“是这么回事”。
“我一直认为流露才是自然的,如果想表达,就会有演的痕迹。比如聊天,因为我们不知道对方下一句要说什么,都是听到对方的语言刺激之后,自然流露出反应,这就是真实、鲜活的。但如果我们知道对方下一句要说什么,也知道要回应什么时,就会有表演的痕迹。”
如果想演好一个急诊科医生,演员需要通过大量的练习去养成医生的职业和日常习惯,比如接到病人的第一反应是什么,如何快速确定病因,包括吃饭都要速度加快,在家属面前保持沉稳,这些下意识的动作都需要演员一点点观察、学习,并把这些动作调整成自然流露的状态。
拍手术救治的戏时,张睿发现,杨幂和白宇不仅在每一条中都能保证细节的准确、专业,还真正做到了自然、流畅,NG次数极少,可见两人在私下花了多少功夫把自己的一举一动、一颦一笑,都调整成职业医生的状态。这让极少表扬演员的张睿坐在监视器前,都能经常鼓起掌来。
为了保证医疗题材的现实性,《谢谢你医生》还削弱了原著中轻喜剧以及男女主感情的部分。
“其实两个人没有什么纯感情戏。他们从互不认可,再到互相帮助、互相依靠,过程中产生的是更贴近生活的,自然流露出的情愫。”张睿说。
身为导演,张睿也希望观众对这部剧的评价不仅仅停留在对演员过去的印象,而是要更多地关注作品中探讨的医患关系和医疗伦理。
在艰难中寻找希望
第四集中,EICU主任告诉肖砚:“急诊科是人性暴露最彻底的地方,以后你就会发现,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,所以有的时候处理问题,不一定非得硬碰硬,换个角度,迂回作战。”
不同于普通科室,急诊科具有突发性强,未知性强的特点,《谢谢你医生》故事所在的急诊重症监护室,更是全年无休,7x24随时待命收治危重病人。这考验的是主角们如何与时间赛跑,如何挽救生命,或是如何在两难中做出抉择?
《谢谢你医生》总制片人高琛告诉娱理工作室,在EICU,要面对的是更加突发或者更严重的病情,这里的患者、家属、医生所经历的事,见证的情感也会比普通科室更极致,病例的情况也更多样。而院长把白术调到急诊科历练的原因,也正是希望他除了掌握高超的医术,还能在这里更深切地感受到患者的需求。
“EICU是医院急诊科比较新的一个设置,可以说是医疗服务中发展的一步。另外,我们把落脚点放在了‘医疗情感关怀’上,情感关怀的对象不仅是患者,还有家属,也有医生。在疾病和生死面前,不论是什么角色,每个人都有着需要情感关怀的一面,它是医疗话题里偏向人文视角的一面。”
第二集中,一位患有主动脉瘤的孕妇不顾自身安危,执意要先做剖宫产,再做心脏手术,只是不希望孩子有任何风险。一开始,白术反对肖砚同意患者先做剖宫产手术的选择,但肖砚在了解了孕妇如此坚持的真正原因后,选择两台手术一起做,最终手术成功。
第七集中,一位患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因感冒引发肺炎,由于不听话,不肯吃药,多年照顾老人的大儿子忍不住打了老人一巴掌,结果被每年只有过年回家吃饭的弟弟妹妹横加指责。大儿子忍无可忍,提出让弟弟妹妹照顾老人,但弟弟妹妹却百般推脱。
为了让弟弟妹妹理解大哥的不易,肖砚谎称大哥已被警察带走,是他自己以虐待老人的名义报的警,甚至还引来了白术的误会。结果,弟弟妹妹忍受不了照顾老人的繁琐,又将责任推给大哥。这位大哥也在短暂休息后意识到,应该对父亲有更多的耐心。
“《谢谢你医生》把定位更精准地落在了‘医疗情感关怀’,就是‘治病’和‘救人’两个层面的内容。当面对病痛时,除医疗之外,医生还能给患者和家属哪些人文关怀?在这个神圣职业下的普通人,他们是靠什么样的精神每天和死神赛跑?医生和患者之间,该怎么相互尊重地站在同一个战线上,一起去打败疾病?这些都是我们希望通过《谢谢你医生》传达的东西。”高琛说。
在拍摄过程中,剧组也经历了多次艰难的抉择。
《谢谢你医生》历经了长达三年的制作过程。剧组在2019年11月14日开机,在2020年大年初二因为疫情爆发暂停拍摄,这一等就是近两年。2021年8月,剧组终于复拍。之前的拍摄地取景自真正的医院尚未启用的新急诊科场地,但由于医院更严格的防疫要求,场地无法继续使用,剧组便按照医院实景1:1搭出了一个新的急诊科,剧组又等待了25天。
之后的拍摄中,很多小演员已经从一米二长到一米四,还有部分演员体型发生了变化。为了保证人物尽可能一致,剧组还增加了不少戏份的重新拍摄。
这些磨砺让《谢谢你医生》剧组产生了更大的凝聚力。“所以也是真的非常感谢为这部剧付出过心血、做出过帮助的所有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们,以及所有医生专家们。”总制片人高琛说。
导演张睿坦言,过去合同里都会有一条叫‘不可抗力’的条款,拍了这么多年戏,这是第一次触发这个条款,所以整个剧组再见面时特别亲热,就像共患难过一样。
此前,张睿也一直担心剧作中的部分内容,有点像喊口号。但经历了疫情之后,他能感觉到无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,都对医生的职业认知更加深刻了,念起台词来也更加有底气。
这也让完整见证了三年疫情防控的《谢谢你医生》,焕发出了更深刻的意义。
“我特别想让观众看完以后,意识到医生和我们是一样的人,他们也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、七情六欲,他们不是圣人,没办法治好所有人。除此之外,他们每天还身处在高压环境下,一天可能要接触到好几百例病患和家属,要求他每天展现无微不至的关怀,这是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。所以如果要让社会良性循环下去,前提就是互相理解,互相尊重、互相关心。”张睿说。